“看來盛宏這段時間是風生水起啊。”商言看著蘇子忱和梵喬攜手參加晚宴的視頻把手裏的筆捏斷。

“老板，需要我做什麽嗎？”帽沿下是一雙冷得沒有任何生氣的眼睛。

“當然，我現在就想讓盛宏垮了，最好連著蘇子忱也一起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站在商言面前的人沒有說話只是把頭埋得更低了。

“對了，還有他的那個得力助將林東，跟著一起消失是最好不過的。”

商言話畢，男子一雙布滿陰翳的眼神終於有了些動容，“是。”

商言揮了揮手，男子便出了辦公室。男子離開辦公室後開車徑直去了墓園，墓碑照片上的笑容太刺眼了，墓碑旁還放著幾束滿天星和幾片香樟的葉子，不用猜他也能知道是誰放在這兒的。從他出車禍那天起，他就再也不是那個江淮了，而是蔣尋。

梵喬這段時間變得異常的小女人，下班後總會推遲回家的時間，和蘇子忱手拉手回到她曾經的大學去。

梵喬拉著蘇子忱進了這家水煮魚的老店，看著油膩膩的店鋪蘇子忱不由地皺了皺眉頭，“這種地方能吃飯嗎？”

“喲，當時我叫你哥來的時候他也是這副表情。”梵喬憋著笑瞥了他一眼點了份大份水煮魚和幾個炒菜大搖大擺地上了樓。

蘇子忱滿頭黑線地跟了上去，這女人，專挑些不中聽的話說。

梵喬夾了一筷子鮮嫩的魚肉放進嘴裏誇張地咂著嘴，引誘蘇子忱。

“女孩子吃飯的聲音要小點，不過最好是沒有，我接觸過的女孩子吃飯說話都是文文靜靜的。”

梵喬一聽這話不樂地把筷子“啪”地一聲放在桌上，“那你去找她們呀，找我幹嘛。”

“不過，就算她們再好，我也只愛你。”

蘇子忱捧著梵喬的手哈著熱氣給她取暖。

“呸，油嘴滑舌，趕緊吃，不吃就滾。”

“你吃吧，我看著你吃就行了。”

梵喬白了他一眼讓老板娘端了碗熱水把紅油裏的魚肉在水裏涮了幾下才餵到蘇子忱嘴邊，她知道他不喜歡吃辣。

蘇子忱滿意地把魚肉咽下嘴裏，笑瞇瞇地看著梵喬，“挺乖的嘛。”

“找一個不會吃辣的男朋友簡直就是災難。”

蘇子忱挑了挑眉，“我建議你飲食要清淡些，你胃不好。”

“不能吃辣簡直會要了我的命啊。”

梵喬把魚刺挑出眼珠子一轉，“我想聽聽你和景艾的故事。”

“我們之間沒有故事。”

“呃，你這借口也太……反正我不信，你們在一起那麽多年。”

“我對她沒有感情，只是偶爾見見面，那也只是限於兩家在一起聚餐的時候。”

“難道你們談戀愛時就沒有約會這種？”梵喬對他的話表示不相信。

“沒有，因為我很少在雲城。”

“怪不得她會選擇你哥。”

“那你也講講你和我哥的事吧。”

“真要我說？”

“嗯，你說。”

“我和你哥在一起好像有三年還是多久，反正我也記不清了，如果不是他突然向我提出分手和景艾結婚了說不定我現在成了你嫂子呢。”

“如果早點遇到你就好了。”

“我說些煽情的話你可不能嘲笑我啊。”

梵喬看到蘇子忱點了點頭才緩緩說到，“我確實愛過你哥，是屬於初戀的那種愛，進了盛宏以後，那次不是你讓我必須想出解決那批布料的辦法嗎，在飯局上喝酒的時候，胃部那種鉆心的痛，我就在想怎麽遇到了你這樣的老板，但那晚你抱著我去醫院時，我開始理解你，一個人打理這樣大的公司，糟心的事會有很多，後來就覺得你責任心也蠻不錯的，雖然整天擺著那副臭臉，但沒有了初次見你諷刺我的那種厭惡感了，我對你的喜歡慢慢沈澱到現在的愛，呼，我好像第一次說這樣煽情的話呢。”梵喬拍了拍臉，看著窗外的江景。

蘇子忱起身扳過梵喬的臉吻上了她的唇，冰涼飽滿，像極了圓潤的櫻桃，梵喬環住蘇子忱的腰加深了這個吻。

“我最恨的就是背叛，如果你有一天也拋棄我的話，我會瘋的。”梵喬吻得大腦有些缺氧，靠在蘇子忱的肩上說到。

“不會，我不會的。”蘇子忱愛惜地啄了啄她的頭頂，有一股好聞的洗發香波味。

曾經真的對愛情失望了，但還好遇到了你，既然選擇在一起，就希望是能夠到穿上婚紗走向你的那一天。

蔣尋坐在車裏從望遠鏡裏看到親吻的兩人心臟有一陣的疼痛感，額角留下大顆的汗珠，蔣尋捂住胸口臉色蒼白地從口袋裏拿出藥瓶艱難地咽下幾顆在椅子上躺了一會兒疼痛感才有些減少，出車禍後，他安裝了心臟起搏器，但會經常性的胸口痛。已經是深秋了，但夜空裏還是零零星星地掛著幾顆星星，“方方，方方。”蔣尋輕聲呢喃著，快三年了，她也越發出落得亭亭玉立了。看著梵喬滿臉幸福地挽著蘇子忱的手出了這家餐館，開著車跟在他們後面，他只要能幫助商言搞垮盛宏，方方就會回來了，他的眼裏只剩那天躺在車裏看著街道上的火光一片。

梵喬穿著風衣，手被凍得有些冷，便把手放進蘇子忱的衣領裏取暖，冷得蘇子忱一激靈，摟著梵喬走在落滿楓葉和梧桐葉的街上。

“哇，好美唉，你幫我拍照，要很有意境的那種噢。”梵喬從脖子上把單反取下掛在蘇子忱的脖子上蹦蹦跳跳地站在梧桐樹下，比了個剪刀手。

蘇子忱確實有模有樣地給梵喬照了很多張照片，梵喬滿意地拍拍他的肩也讓他戰過去拍照，蘇子忱站在梧桐樹下照著梵喬的樣子咧開了嘴，梵喬剛按下快門，一陣刺耳的鳴笛聲傳來站到了邊上，車燈很刺眼，徑直朝蘇子忱撞了過去。梵喬還來不及反應就被一旁的刺耳的叫聲驚到了，跪在地上朝著蘇子忱爬過去，火紅的楓葉在血液的沾染下顯得更紅了，梵喬用手捂住蘇子忱額頭上撞起的血窟窿，臉上如同爬滿了小螃蟹，不是才說好的不準離開她的嗎，為什麽人都會失信呢。梵喬看著醫生把蘇子忱擡上擔架時開車離去突然想到小時候看到的那個女孩被父母拋棄在路邊，把臉上的血跡擦地滿臉都是看著救護車的方向追了上去，她才不要蘇子忱拋棄他呢，明明說好的不能離開她，說好了的。鼻腔裏充斥著的血腥味讓她在搶救室門口站了很久，她拿起單反看著裏面的照片，最後一張是蘇子忱倒在血泊裏。梵喬捂住嘴蹲在地上，醫院走廊刺眼的光線也變得暗淡起來。

“梵喬？”

“梵喬？”

梵喬感覺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緩緩擡起頭，眼白裏充滿了血絲，嘴唇上有她咬出的已經幹涸的血跡。

“我們起來說。”蘇子霖放下行李箱把梵喬扶了起來。

“你回來了？”梵喬說話的時候只覺得喉嚨發痛，用手捏了捏脖子。

“剛接到消息我就趕回來了，阿忱還在裏面嗎？”

“進去快5個小時了。”

“你去洗洗臉吧，都是血。”蘇子霖很少見到梵喬脆弱的一面，用手指擦了擦她臉上的血跡。

“我和阿忱吃完飯去溪水路逛，我正在給他照相呢，那輛車就撞了過來。”梵喬呆滯地看著相機裏的照片喃喃說到。

“看清車牌號了嗎？”

“沒有，燈光太刺眼了，不過我拍到了這輛車的車型。”梵喬把單反遞給蘇子霖。

“很普通的車型，這樣吧，你先去休息會兒，我去安排林東查查這輛車。”

“不，我等她。”

蘇子霖知道梵喬的脾氣倔也沒再多說些什麽了，去了醫院旁的便利店買了些吃的陪她坐在長椅上等著蘇子忱。

“醫生在你來之前下了病危通知書，我真的好怕。”

“沒事的，阿忱的毅力一向就超於常人。”蘇子霖還是握緊了手指。

梵喬看著手術室門口的指示燈暗了立馬跑到門口去，蘇子忱還在昏迷中，護士將他推進了ICU裏。

“蘇總的腦部受傷很嚴重，好在他求生意識強，總算挺了過來，但恐怕短時間內還醒不過來。”主治醫生取下口罩如釋負重地說到。

“謝謝您了，醫生。”蘇子霖禮貌性地握了握他的手。

梵喬站在玻璃窗前看著滿腦袋裹滿紗布的蘇子忱，“他這個人真的討厭唉，知道整天工作太累了就用這樣的方式翹班。”

“你沒事吧？”

“嗯？沒事兒啊，他只要能平安比什麽都強。”

“那你先回去休息會兒吧，我讓林東進來送你回去。”

“好啊，我明天再來看他。”

梵喬上了林東的車後，手指在單反上摩挲著，抽出紙巾把上面的血跡擦凈。林東這段時間開車總是在後視鏡裏看到一輛車尾隨著他，車裏的人戴了墨鏡，把鴨舌帽的帽沿壓得很低，根本看不清他的樣子。林東繞了幾段路才甩掉了那輛車，梵喬看著有些陌生的路到有些疑惑。

“怎麽繞道走，從這裏走的話會遠很多。”

“有車在跟蹤我們，梵設計師，你這段時間出門一定要小心。”

“嗯好的，我會註意的，你也是。”

蔣尋靠在車上抽著煙，這麽多年過去了，他對外物的警惕心還是保持得這麽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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